地球脉动2:奇迹世界

978-7-115-49148-0
作者: [英]斯蒂芬•莫斯(Stephen Moss)
译者: 丁亚琼 刘晓艳 葛文逸 谷禹
编辑: 韦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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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BBC自然史部的非凡足迹,这本卓越的新书把视角转向行星地球上那些令人震撼的地方生活着的复杂的生命。本书内有250张美丽得令人屏住呼吸的图片,每一章引入一种全新的生存方式,从最荒芜的沙漠到丛林深处,从酷热到冰冻之处,从暗黑所在到暴露于紫外线下,从而展现了极端环境下的动物的生存进化以及它们如何相互竞争从而变得更强大、更快速、毒性更大以及更狡猾。

图书摘要

序言

大卫·阿滕伯勒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我们生活的这个星球的形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60年前,除了在乡下,我们几乎只能在书中看到动物的照片。电影院里偶尔会放映一些有关动物的影片,但都是我们熟悉的那些动物,有时或许能看到狮子、老虎和大象,但可能从未看到过土豚、穿山甲和极乐鸟。

电视开始改变这种状况。当时的电子摄像机大小和冰箱一样,必须装在车上推拉。这种摄像机所需的电力超出任何电池的负荷能力。所以,如果想在电视上看到演播室外的奇异动物,就不得不使用胶片。尽管胶片摄像机理论上在技术娴熟且双手有力的摄像师手里显得很轻便,但实际上却难以携带,且以惊人的速度消耗大量的35毫米胶片。当你想深入拍摄某种害羞且令人难以捉摸的动物时,这种摄像机肯定会给你带来不便。

到了20世纪50年代中期,情况开始发生变化,为电视台工作的摄像师开始使用那时只为摄影爱好者设计的摄像机,也就是只使用16毫米胶片的小型摄像机。

对于我们这些努力制作自然史节目的人来说,这是一个幸福的时刻:即使是在非洲,那里的很多动物都早已为人们熟知,我们仍然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大多数观众前所未见的动物——瞪羚和豪猪、犀鸟和织布鸟、蜥蜴和海龟。我们去其他大陆的话,更是惊喜连连——袋熊和一角鲸(又称独角鲸)、蜂鸟和犰狳、海牛和树懒。很快,各种各样的奇异动物开始出现在我们客厅中那个闪烁的盒子里。我们可以保证,几乎每部大型系列纪录片都向观众呈现了以前从未拍摄过的动物。

电子摄像机自发明以来一直在更新换代。它们变得更小,更易于掌控,更稳定可靠。到了20世纪80年代中期,它们可以用电池供电,电池体积小、寿命长,可以带到最偏远的丛林、最高的山脉和最荒凉的原野。不过一些摄像师仍然使用陈旧的胶片相机,抵制这些新设备。他们说,如果旧设备出了毛病,用螺丝刀还有希望修好,要是换作这些新奇的电子设备,可就修不好了。

但电子摄像机具有巨大的优势。胶片在进行处理之前,可能会因为潮湿或刮擦而损坏。而使用电子摄像机,你可以不用再曝光一卷又一卷昂贵的胶片,而是用一张小小的卡记录一切。你可以尽情使用,因为记忆卡可擦拭又便宜。你不用再等待胶片的处理过程——有时得等上好几个月,而是可以即刻重播影片,看看你是否记录下了你想要拍摄的内容。

这些优势本身就足以说服我们大多数人做出改变,10年内,几乎所有的自然史纪录片的制片人都这样做了。我们开始意识到,在不知不觉中,我们进入了一个新时代。最重要的是,电子图像可以在屏幕上观看,而这些屏幕与拍摄影片的摄像机是可分离的:你可以把一个小得可以忽略不计的微型摄像头放在鸟巢边,然后轻轻松松在1 000米外的帐篷里观察鸟巢里的情况。你不再需要把手指放在开始按钮上,在动物做些有趣的事情时——或者在那之前——随时准备按下。现在你可以使用一台即时重播装置,它可以在你按下录制按钮前自动录制30秒。我们甚至可以安置一台无人看管的相机,感应到动物的动作就自动开启,动物长时间没有动静时就自动关闭。我们称这些设备为“相机陷阱”,尽管它们只能捕获图像。要是用胶片摄像机,就不可能有这些。

对于我们这些制作自然史纪录片的人来说,这是一种解放。然而,对于大多数观众来说,这一变化几乎没有给他们留下印象——除了一年又一年,图像来自越来越遥远的地方,展现了之前从未有人知道的事件、动物及其行为。令人难忘的系列纪录片接踵而至——《地球脉动》《蓝色星球》《冰冻星球》《非洲》《猎捕》——每部系列纪录片都展现了新奇迹,给人们带来了新的启示。

现在有了《地球脉动2》。我记得20年前,在计划制作新系列纪录片的时候,我们考虑过拍摄有关雪豹的片段。之前没人拍摄过这种奇妙而神秘的野生动物。我们对雪豹进行了详细研究,但我们了解得越多,就越觉得拍摄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最后,我们认定,这种动物的稀有性和它们居住的喜马拉雅地区的广袤与空旷使这个项目不切实际,我们便放弃了。

然而在10年前,制作《地球脉动》系列纪录片的团队比我们当时勇敢得多。两个经验丰富的自然史摄影师承担了这份工作,本书稍后会讲讲他们的故事。他们耐心工作了两年多。最后,其中一位摄影师捕捉到了令人难忘的雪豹跟踪、追逐,最后扑向喜马拉雅山羊的画面,而山羊以惊人的力量脱身,跳进河里逃走了。对于一幅雪豹狩猎图来说,这确实是无法超越的。但现在,新的技术使《地球脉动2》得以更进一步,制片人决定尝试拍摄这最特立独行的猫科动物的社会生活。为了做到这一点,他们部署了20台运动感应摄像机。拍摄成品不仅让电视观众兴奋不已,还揭示了雪豹行为的一些方面,这对于多年来一直在研究这些奇妙动物的科学家们来说,也可谓耳目一新。而这只是这一新系列纪录片中令人叹为观止的成就之一。

所有这些都重要吗?所有这些技术发明和人类的努力给我们带来的,除了精彩绝伦且令人难忘的电视系列片外,还有什么吗?我相信有。自人类出现以来,这个星球上的人口已经翻了几倍,与我们共享世界的其他生物的空间因而变得越来越有限。《地球脉动2》这样的系列纪录片设法使我们更加了解自然世界,了解它的运作方式,以及它继续存在下去所需要的条件。

自然世界的状态对我们至关重要。我们依赖于自然世界给予我们所有的食物,供给我们呼吸的空气。它的健康就是我们的健康。它的状态与我们息息相关。

第1章 丛林

带雨林是我们的星球上最具生物多样性的地方。在最新统计出的地球上大约870万种植物和动物物种中,有一半以上生活在热带雨林;25 000平方米的亚马孙雨林就包含了1 000多种树木,而整个不列颠群岛还不到100种。热带雨林也是地球的肺,它们将二氧化碳转化为氧气,这对维持几乎所有生命的生存都至关重要。

亚马孙地区拥有200多万种昆虫、40 000种植物、400多种哺乳动物和1 300种鸟类——这儿的鸟类比整个北美洲和欧洲的还多。

像这样的热带雨林是我们唾手可得的许多食物的原始家园,如水果、蔬菜、香料和坚果。在今天,科学家们仍然能在热带雨林的植物中发现新药。有这么多的食物和栖息地,难怪更多的物种在这里进化得比在其他地方更快速、更频繁。

这些巨大的树木迷宫不仅是“生命的摇篮”,也是“生命博物馆”,让物种扩散到其他栖息地。毕竟,这里就是人类的祖先灵长类动物在去非洲草原冒险之前所生活的地方。但这个天堂有一个很大的缺点。这里有生物所需要的一切并不意味着生活很容易。随着多种多样的物种在这里进化,热带雨林变成了最具竞争力的地方——就连找到自己的活动空间可能都是一个挑战——机会伴随着危险。要在这个拥挤的地方生存和茁壮成长,你需要找到属于你的位置并适应它。这是生活在丛林中的每一个生物所面临的挑战。

“五肢”摇摆者

从高处看,森林冠层就像一整张绿色的毯子。但这不是真的。热带雨林是由不同的树种错综排列在一起形成的,有些树有美味的叶子和果实,有些树叶子和果实不可食用,甚至有毒。每种树都不限于生长在特定的区域——相同种类的不同个体可能相距很远。所以如果热带雨林中的动物以一个特定的树种为食,它们就要知道这个树种在哪里以及如何找到它。蜘蛛猴已经学会了这种技能,它们在脑中绘制了自己家园的地图。

蜘蛛猴栖息在美洲中南部的热带森林中,从南部的巴西到北部的墨西哥都有分布。它们住在热带雨林的冠层中,动作轻巧敏捷,主要利用它们优秀的色觉和前向的眼睛发现高热量的成熟水果。它们因细长的四肢和尾巴宛如蜘蛛腿而得名,尾巴可以作为第五肢,使它们在寻找水果时能够轻松地在树木的上层移动。作为社会性动物,它们往往集成30多只的一群一起生活,但它们可能会分成较小的团体去寻找食物。

成年蜘蛛猴是优秀的攀爬者和觅食者。它们的宝宝像其他年轻的哺乳动物一样,通过探索周围的环境来不断学习、尝试,以发现获取食物的最佳地点以及获得食物的最好方法——这有时是最困难的。

在这个远高于地面的复杂三维世界中,任何错误都可能是致命的。在跟随母亲和其他动物的过程中,幼猴很快发现,并不是所有的树都是一样的:有些很湿滑,有些树木之间的距离太远无法跳过。只要它们保持其“五肢”(包括那个惊人的尾巴)中的至少两个与树接触,就没有问题。幸运的是,如果它们滑倒了——它们以后更有自信的时候会故意这么做——尾巴相当于一根安全绳,可以挽救它们的生命。当蜘蛛猴掉下树时,它们的尾巴会自动锁紧其缠绕着的树枝。所以虽然幼猴被悬挂在半空中,但它们是安全的。它们的母亲会来救它们,母亲会用自己的身体搭成一座桥。新世界中高处栖息的许多猴类都各自进化出了善于抓握的尾巴,但最高明的还是蜘蛛猴,它们的尾巴用于移动和觅食——特别是当它们需要摘的水果在一根非常细长的树枝枝头附近的时候。

飞翔的蜥蜴

动物的身材越小,就越难在丛林中自如穿梭。对于东南亚丛林中的飞蜥来说,走在森林的地面上可能是危险的,但树顶生活又有别样的挑战。猴子用一个简单的跳跃动作就能越过的距离,对飞蜥来说可能是一道鸿沟,而且它们面临着一个更迫切的问题。像许多小动物一样,它们的新陈代谢很迅速,需要蚂蚁、白蚁这样的食物提供稳定的能量。因此,它们逐渐成为寻找蚂蚁痕迹的专家,这里的痕迹指的是蚂蚁离开巢穴寻找食物时留下的气味。飞蜥所要做的就是等待蚂蚁大队的到来——只要没有其他飞蜥在树上守卫这片领地。如果竞争对手体形比自己大,它们会将喉咙下的副翼一开一合作为警告。体形较小的飞蜥别无选择,只能离开,但它们也无须爬树离开。它们只需要展开其超长的肋骨,形成翼膜,跳到半空中,凭借其长长的尾巴进行转向,滑翔到相邻的树上,再次开始寻觅食物。

鸟以花生

提及战斗或逃跑,就不能不提到热带鸟类中的一种。蜂鸟家族是世界上所有的鸟类家族中最专业而且最成功的家族之一。世界上有300多种蜂鸟,遍布整个北美洲和南美洲。从古巴的世界上最小的鸟类——吸蜜蜂鸟,到南美洲西部的画眉大小的巨蜂鸟,这些蜂鸟有一个共同点:它们已经进化出吸食各种各样花蜜的适应性,能利用快速并精确控制的飞行技术吸食花蜜。

蜂鸟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能够说明热带雨林这样的复杂环境是如何为同一大类物种的许多子类提供家园的。每一个物种都已经进化出微小的区别,能够用各种方法充分利用丰富的食物资源。拿蜂鸟来说,它们按以不同高度植物的花和一天中不同时间开的花或不同种类的花的花蜜为生来做区分。有些鸟雌雄之间的喙长甚至存在差异,这样雄性和雌性都能够在同一片栖息地中获得不同的食物资源。因为采取了这样的高能耗生活方式,它们需要频繁而定期地进食,而鉴于它们的大小,它们又都是争强好胜的,会为了含最多花蜜的花而互相争斗。

同时竞争的蜂鸟的种类太多了,所以特立独行是难能可贵的,而没有哪种鸟比在海拔2 500~3 000米的安第斯山脉潮湿的山地森林中栖息的刀嘴蜂鸟更特别的了。鸟如其名,刀嘴蜂鸟的喙很长——非常长,事实上,有9~11厘米,甚至比它们的身体还长——它们的喙长与身长的比例比世界上其他任何鸟都大。它们已进化为可以吸食花冠非常长的花朵(如西番莲)的花蜜的特殊品种——短喙蜂鸟够不到里面的花蜜。如此一来,刀嘴蜂鸟避免了竞争,并在这个拥挤的世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同时这种花冠非常长的花也有了为其授粉的独特鸟类。

但是刀嘴蜂鸟因为超长的喙面临着两个问题。当花蜜匮乏时,蜂鸟会捕食小昆虫,这也是为它们的幼鸟补充蛋白质的重要方式。对于刀嘴蜂鸟来说,用它们巨大的喙捕捉飞行的昆虫是非常困难的。它们的解决方案是像褐雨燕一样在飞行中尽量张开它们的喙,以最大化捕捉成功的概率。另外一个问题是如何梳理它们的羽毛,答案很简单——用它们的脚。

臭鸟和神奇的河豚

所有的雨林都有定期且大量的降雨,雨水虽然滋养了万物,但是也给在此栖息的生物们带来了直接和长期的问题。当开始下雨的时候——在一些地方每天的同一时间都会下雨——许多动物会寻求避雨地。小的动物,如鸣禽和昆虫会躲在洞里或者藏在树干与树枝上,较大的动物则躲在它们能找到的任何能挡雨的地方下面。下大雨的时候,猩猩甚至会用大叶子作为临时的雨伞。

定期的强降雨创造了一些特殊的栖息地,其中一个位于巴西内陆的阿拉瓜亚河,那里的森林在一年中的大部分时间都被水淹没。这种被季节性淹没的雨林叫作瓦尔泽亚,在整个亚马孙河流域都有分布。在雨季,大量降雨导致水位上升——有时会上升10~15米。在这里栖息的生物都适应了这种水世界,其中有一种非常独特的鸟类——麝雉,它们也在南美洲北部的其他热带地区森林湿地中栖息。这种鸟非常与众不同,它们不仅有自己的科,还有自己的目——麝雉目。麝雉的拉丁学名为Opisthocomus hoazin,指的是鸟的毛茸茸的头部,意思是“留着披肩发的雉”。它们消化食物时的发酵过程会散发出难闻的气味,所以当地人都称这种鸟为臭鸟。

野鸡大小的麝雉瞪着一双红色的眼睛,总是一副相当惊讶的表情。它们最独特的地方是幼鸟的翅膀上有利爪,让人联想起数千万甚至上亿年前恐龙时代的始祖鸟。如果受到入侵者的威胁,麝雉幼鸟会逃出鸟巢,跳进水中游起泳来——如果有必要,甚至会潜入水中——用它们的脚和翅膀。一旦危险过去,它们会利用翅膀上的爪子爬回巢里。

成年麝雉翅膀上没有了爪子,也无法游泳,它们甚至不是很会飞。这是因为它们专门食用的叶子需要巨大的前肠来消化,它们吃饱的时候,体内叶子的质量高达体重的25%。为了给胃腾出空间,它们的胸骨比同样体形的鸟类更小。这意味着它们只能勉强——还需要非常努力——用翅膀飞行很短的距离。此外,麝雉无法轻松地行走,必须花很多时间消化一肚子的树叶,这使得它们成为最不爱活动的鸟类之一。

在被洪水淹没的森林中发现的最大的动物是3种河豚:亚马孙河和奥里诺科河流域的亚马孙河豚,也叫作博托河豚;马德拉河(亚马孙河主要的支流)上游流域的玻利维亚河豚,它们因此地的众多急流而被从亚马孙河中隔离出来;以及阿拉瓜亚河豚——一个非常罕见的物种,非常稀少,直到2014年才有科学记录。阿拉瓜亚河豚可能在200万年前被隔离,那时候巴西的阿拉瓜亚-托坎廷斯流域因为瀑布和急流与亚马孙河系统中的其余河流分离。

这3种南美河豚是全球最大的淡水豚,达到了2.5米长、体重200千克以上。它们比海豚有更灵活的身体和柔软的皮肤,它们游泳的速度不那么快,但身姿更灵活,尤其擅长急转腾挪,这在迷宫一样的河系中追逐猎物时是一个关键的优势。它们在被洪水淹没的森林中可以辗转腾挪,利用一只大鳍前进,利用其他鳍状肢向后倒游。它们有锋利的牙齿,前齿用于咬住猎物,后齿用于咬碎猎物,如鲇鱼和螃蟹。

作为大型河流哺乳动物,河豚不可避免地与那些生活在河流旁边的人们有着密切的关系。生存并不是容易的事:河豚会被渔船撞到,或者误入渔网或被渔网所伤,然后被淹死,人类定居者迁入该地区后也会捕捉它们用作鱼饵。但这种动物也被森林居民们视为精灵——一种可以从动物转化为人类,然后再转化回去的神奇动物。

森林中最大的意外

新发现的阿拉瓜亚河豚像其近亲一样,表面呈淡粉灰色,有一个圆脑袋和一双小眼睛(当在昏暗的河水中狩猎时,视力好也没什么用)。它们与其近亲的主要身体差异是具有较宽的头骨,此外牙齿也较少。在阿拉瓜亚河这个河流被许多大坝分割的水系中,阿拉瓜亚河豚的总数可能不到1 000只。它们的习性鲜有人知,但是BBC的团队在拍摄这些害羞的动物时,发现它们会在水中成群结队活动,甚至合作捕猎。

捕食者的捕食者

巴西亚马孙河流域的生态系统和物种多样性的丰富,也意味着有许多捕食者。多种多样的翠鸟及多种苍鹭和白鹭在寻找鱼类,而凯门鳄、巨型水獭和肉食鱼类,如剑鱼,在昏暗的水域寻找它们的猎物。但是所有的生物都要屈服于最顶级的捕食者——美洲豹(又叫美洲虎)。这种可怕的猫科动物会定期巡视河岸的边缘,寻找任何可以捕获的猎物。

美洲豹是优秀的游泳健将,像大多数巨型猫科动物一样,也是机会主义者,猎杀淡水龟、犰狳、水豚和鹿等各种动物。它们擅长潜伏。有时它们躲在暗处,伏击任何来饮水的动物。其他的时候,它们慢慢潜入扑杀的范围,然后咬断猎物的喉咙或后颈将其杀死。

体形较小的美洲豹通常会追捕较小的猎物,但有时也捕食水豚——这足以让它们饱餐一顿了。它们会隐藏在河岸边的树林里,利用带斑点的皮毛作为伪装。但无论它们多么小心,如果有一只幼崽跟着它们,它们经常会因为幼崽暴露了自己的伪装而生气。但如果幼崽能够保持安静,它们就能接近水豚,甚至是一只小凯门鳄,直到能够一跃飞扑进水中并杀死猎物,同时给它们的幼崽上一节狩猎课。

在亚马孙热带雨林里,食物如此丰富,连美洲豹这样的顶级捕食者都能以相当大的密度栖息,尽管竞争仍然存在,特别是雄性大型动物之间。一只雄性美洲豹的体重可达120千克,但只有最年长、最有经验和最勇敢的美洲豹才会试图杀死一只更大的捕食者——凯门鳄。为避免受伤,美洲豹会抓住凯门鳄鳞甲上的唯一弱点,即凯门鳄头骨的后面。然后它们咬住猎物不放,直到翻滚的猎物最终放弃了挣扎才松口。猎杀凯门鳄的美洲豹经常受伤,但是奖励是丰厚的——一只巨大的爬行动物就是一场盛宴。

大隐隐于林

体形小会很容易躲藏,但也意味着可能被许多较大的动物吃掉。不同种类的叶尾壁虎——仅在马达加斯加岛栖息——是热带雨林里的专家,因它们宽大、平坦的尾巴而得名,尾巴看起来真的像树叶。它们的尾巴和皮肤都能帮助它们隐藏身形,伪装成树皮甚至是枯叶。它们在整个白天都会伪装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晒着太阳,一动不动。到了晚上,它们会追踪自己的猎物——昆虫和其他无脊椎动物。

有一种两栖动物有着和叶尾壁虎一样出众的伪装能力。像壁虎一样,透明蛙(又称玻璃蛙)与身子下面的植物融为一体,但它们使用的是将自己的身体变透明的方式。在中美洲和南美洲的热带与赤道地区人们发现了120多种不同的透明蛙,有些还很小——比人类的拇指顶端大不了多少。透明蛙虽然基本上是浅绿色的,但是还有不少种类腹部的皮肤是半透明的,可以看到它们的一些内脏器官。它们主要生活在树木的枝叶上,特别是靠近溪流和河流的地区。它们的足趾上有伸展的尖端,可以握住树叶。

上图中是一只正在孵化幼蛙的雄性透明蛙。它首先找到了完美的地点:远离太阳的光滑叶面,不受天气变化影响,在鸟的视线之外,几米下还有一条流动的小溪,小蝌蚪最终孵化后会掉入溪流之中。它在那里等待着,到了晚上便鸣叫以吸引雌性透明蛙到它的领地里,并且击退任何入侵者。雌性透明蛙在叶子上产完卵就离开了,此后就由雄性透明蛙照顾蛙卵,直到它们孵化。根据种类不同,这可能需要3个星期。虽然它不能抵挡诸如蛇之类的捕食者,但它可以应对昆虫的袭扰,如想要在卵上产卵的黄蜂和苍蝇(它们产下的蛆会吃青蛙的胚胎)。

忍者守卫和黄蜂猎人

透明蛙将卵产在叶子的下面,卵很难被看到,此外,还有它们的父亲守卫着它们,但黄蜂可以找到它们,并捕食卵和蝌蚪。如果发育中的蝌蚪感觉到外部“嗡嗡”振动的黄蜂想要用刺穿透“果冻”,它们会提早孵化并落入下面的水中。而较晚产下的卵更容易受到攻击,所以雄蛙会守在它们身旁。它静静地趴在那里,折起自己的腿,伪装成一堆蛙卵,但如果有黄蜂靠近,它会给对方一个“忍者踢”,它不断地踢黄蜂直到对方去寻找更容易捕食的猎物。

诱饵之光

丛林的边缘是充满生机的,但是它的中心地区植被密集且非常黑暗,生物们需要进化出独特的习性才能在此繁衍生息。有些真菌会利用这种黑暗,每年有几周时间,它们会长出能够产生孢子的身体——伞菌——就像黑暗中发光的灯塔。这样的“灯塔”可以吸引昆虫,特别是发光的叩头虫(它们的胸部有两个大灯状的斑点),它们从远处看到真菌“灯塔”时,会误以为那是潜在配偶发出的光。当它们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就会飞走,但是在此之前它们身上已经沾满了孢子,所以可以把孢子传播到更远的地方。

真菌不是将幽灵般的光亮作为吸引手段的唯一生物。某种蜘蛛已经学会挂在真菌周围,等待粗心的甲虫在那里降落。如果一只甲虫犯了致命的错误,蜘蛛就会对它发起突袭并饱餐一顿。

充沛资源如何激发美丽

即使在最浓密的热带雨林中,树木偶尔也会倒下,让一小束光到达森林的地面。在巴布亚新几内亚,世界上最离奇和漂亮的鸟类之一选择在这里进行表演。

威氏极乐鸟体形很小——大约画眉那么大,但它们用活力弥补了身材的矮小。它们开始自己的表演之前,会清除表演场地的树叶和任何其他外来的物件,并啄去树上的叶子,随后要站在树枝上面进行表演。随着破晓的来临,雄性极乐鸟开始用叫声吸引雌性。它们发出一连串穿透性的声音,包括滴答声和口哨声,最后以一种鞭子抽打的声音结尾。

它们的仪式性表演随着太阳的升起开始,阳光穿过树冠层照亮了它们的小领地。如果一只雌性极乐鸟来了,雄鸟会停在裸露的小树底部一动不动,然后开始跳舞,跳来跳去,炫耀般地展示自己没有羽毛的头冠(淡蓝色)、背部上方(黄色)和背上(橙色)的各种漂亮颜色。因为雄鸟的位置比较低,土褐色的雌鸟从上面看它时,上方洒下的光线会令雄鸟灿烂夺目。最后雄鸟对着雌鸟展示身上的明亮颜色,同时甩动尾巴上的线状尾羽作为压轴戏。

黎明时分,在树冠顶部,另一个物种也在努力求爱。一只红色的极乐鸟——它穿着华丽的绿、黄、栗红三色戏服,还有着长长的带状尾羽——为被它洪亮的鼻音吸引过来的雌鸟进行表演。但它并不孤单:在清晨,有多达10只雄鸟聚集在最高的树梢上跳舞;在傍晚,它们则选择在光秃秃的树枝上表演,然后雌鸟再从表演者中进行选择。

威氏极乐鸟和红尾极乐鸟都生活在巴布亚新几内亚西海岸的同一个小岛上;它们的血缘很近,但行为却完全不同。一种是外向而又艳丽,在树冠顶部和其他雄性进行竞争;另一种喜欢在森林的地面上搭建舞台跳舞,并在自己的地盘上展现它们的技巧和美丽。

极乐鸟之所以可以花那么多时间和精力进行如此复杂的求偶表演,是因为这些雨林全年为它们提供了充足的食物。因此,它们不必花费宝贵的时间和精力不断觅食——就像栖息在环境较恶劣的地方,如沙漠或山脉的鸟类不得不做的那样。尽管雌鸟的颜色相对雄鸟可能比较单调,但是正是它们的性选择机制,令雄鸟华丽的羽毛和表演趋于完美。当雄鸟待在一个地方表演的时候,雌鸟会漫游在森林各处寻找最好的伴侣——因为它们知道无论身在何处,总有食物可吃。

交配后,雄鸟不需要负责孵蛋以及养育幼鸟。同样的,因为有着丰富的食物资源和复杂的生态系统,雌鸟能够独自养育自己的孩子,而无须雄鸟帮助喂养幼鸟。

我们留下的“表兄弟”

全年食物丰富,令在热带雨林中生活的动物们的生存变得容易。但是,大量的物种造成了竞争的压力,从而导致动物进一步朝特定的方向进化,形成了独特的习性。数百万年与其他陆地的隔绝让生活在马达加斯加岛上的灵长类动物进化的特有化达到了无可比拟的程度,如狐猴一直与少数其他哺乳动物共享森林,直到人类到来。它们进化成了40多个不同的种(请参见第184页),体形从像老鼠那么小到像大猩猩那样大,它们利用不同的食物和地域生存。如今,现存体形最大的狐猴是神奇的马达加斯加大狐猴。

马达加斯加大狐猴是群居动物,一只雄猴和一只雌猴与它们不同年龄段的后代居住在一起。它们是狐猴中最依赖树木的,在树干和树枝之间攀爬和跳跃,但它们的尾巴非常短,不像其他大型狐猴。它们用能穿透整个森林的叫声宣告自己的存在,并警告其他的大狐猴族群。它们需要领土空间——大狐猴主要吃树叶,更偏好嫩叶,所以为定期满足这些基本需求,需要大面积的森林。其实它们40%的活动时间都用来进食,剩余的大部分时间用来消化。它们可以容忍其他不和它们直接竞争同种食物的狐猴,许多不同种类的狐猴一起生活在同一片马达加斯加的东部森林中。

当地的马达加斯加人把大狐猴当作兄弟,他们会讲述一个关于过去人们选择离开森林,创建繁华的城市,而大狐猴选择留在森林里的故事。事实上,非洲丛林是我们最早的家。进化成为人类的灵长类动物在这片复杂拥挤的土地上生活过,正如其他成功的森林物种一样,它们找到了自己独特的生存之道。虽然我们的物种在数百万年前发生了进化,但是当我们的灵长类祖先走出森林,走向非洲广袤的平原,他们仍然保留着所有森林灵长类动物所拥有的智慧、远见、灵巧和家庭纽带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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